谁让我本来就是个疯子

【裴水】昔朝憾，今未休17 旧物新还天劫将至

【17 旧物新还天劫将至】

练完今天要练习的剑法，师无渡将佩剑收起，打开房门，就见桌上留着一张字条，上面书着“祠堂一见”四个苍劲有力的字。不必说，又是裴茗找他了，只是为何不直接出来见面，而要去祠堂呢？

师无渡正纳着闷，往祠堂去，远远地望了一眼，却发现祠堂中没有裴茗的身影，不由左右张望了一下，带着些许戒备踏进了祠堂。

只是在他还未来得及四下寻找时，一双指节分明的手便蒙住了他的双眼。

“猜猜我是谁？”一个令他心安的声线在他耳畔响起。

“都这么多次了，还要吓我玩？”师无渡不由笑骂道。

裴茗也哈哈笑着放开了他，“你不也心甘情愿被我吓吗？”

师无渡刚要反驳，就被裴茗用食指抵住了嘴唇，“先别急，听我说。”

“今天是什么日子，还记得吗？”这个问题一出，师无渡愣了一下，脑海中闪过一串诸如“我们在一起的第一百天”、“我们相遇的第两百天”的回答，最后还是觉得一个都说不出口，只得摇摇头，“不记得了。”

裴茗牵起他的手，直视他的双眼，“今天是你的生辰。”

生辰...这个词，似乎已有许久没有听过了。上一次听是什么时候呢？好像是弟弟生辰的时候吧，自己对他道贺。

师无渡一向记得师青玄的生辰，不管前世今生皆是如此，但是同样的，在飞升之前，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也有生辰这件事，因为没什么好庆贺的，就算是在飞升之后，也只是在生辰宴上与人喝几杯酒，听些表面上的祝词，然后便没有了，还不如他与裴茗两个人酣饮痛快。

而对今生的他来说，生辰就更成了一种可有可无，无是最好的东西。因为也没有人对他说那些虚伪的祝词了，他的生辰连他自己都只能说个大概，一般是与谷雨差不多时日，记得住也就在这一天给自己题个字勉励自己，记不住也就罢了。

裴茗的这句话，让他忆起似乎儿时父母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，也已经许久未曾记起了，刹那间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“谢谢你还记得，可是我...早已记不清楚了...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似是在隐忍什么，但是裴茗足以听到。

裴茗轻抚着他的背，道，“没事，我会帮你记得，会一直记得。”

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，在他最无助的时刻及时对他施以援手，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，对他的事处处上心，一旦允诺就一定会实现，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，走进了他的心，从此再无法忘怀，这样的一个人，今生只此一个，也只需要这一个就够了。

“谢谢。”本想忍住的泪水凝在睫上，越是忍得用力，越是痛彻心扉。

“没事了，在我面前，你可以掉眼泪，可以任性，可以发脾气，我喜欢的你不需要隐忍这些。”每一次，这似是咒语般蛊惑人心的低喃都直敲在他心上最柔软的地方，只是一瞬，泪水决堤，沾湿了面前人的衣衫。

待到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，裴茗才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，“不哭了，生辰是要高兴的，可不能这么哭过去了。”

“谁会哭一整天啊，不哭了。”师无渡说完，自己也笑开了，一双桃花眼渲着微红的颜色，倒是更叫人移不开眼。

“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，花了快三个月才做好的。”裴茗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精雕细琢的檀木盒子，递到他手里。

师无渡将盒子打开，见到里面的东西时，忽然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般的残像，一如那日他听到“无渡”二字那般，只是这次，他仍是稳稳地站着，因为裴茗的手还搭在他肩上，让他感到安稳，而没有对这残像的惊慌。

这一次，他看清了那些碎片，尽是关于裴茗的。喝酒时一饮而尽的样子，说笑时侃侃而谈的样子，一身战甲腰佩仙剑的样子……都是他熟悉却又回想不起的样子。

而盒子里，静静地躺着一把题着“水”字的白扇。若有人认得几百年前那位水师无渡，也定会认得这是他随身不离的法器，水师扇。

但是细看，这把水师扇又与从前那把大为不同。扇骨从木换成了竹，在扇柄上刻着一个“渡”字，还在尾端缀着一颗幽蓝晶莹的宝石，也就是美人泪。

“从前，你也有这样一件法器，我一直觉得它和你最相称，于是就做了把新的。”裴茗解释道，“拿起来看看，称不称手。”

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，当师无渡伸出手，触到那把水师扇时，天边隐隐传来了雷声。

这不是普通的雷声，而是……天劫！

“发生了什么？”师无渡已然把水师扇握在了手中，但未曾反应过来刚刚是什么声音。

“刚刚那是天劫到来的预兆，应是你的天劫。”裴茗冷静地道。

“我的……天劫？也就是说，我要飞升了，是么？”师无渡回过神来，向他问道。

裴茗只是点了点头，又轻轻摇头，“准确来讲，应是归位。”

如今的情况也是令他措手不及，心中有着欣喜，但更多的是担忧。担忧师无渡能不能平安无事地渡劫飞升，也担忧他恢复前生记忆后，还会不会记得两人之间的这段过往，还会不会记得这诸多承诺与誓言。

此刻，反而是师无渡顿时感到了没由来的轻松，好似有什么包袱终是落了地。或许是因可以保护好弟弟了，也或许是因他终于可以接纳那些回忆。

“你千万要谨慎，我帮不了你太多，这一关需要你自己过。”裴茗拉起他的手，就是传去一阵灵力，师无渡点头收下，便转身往起雷的方向去。

走到半途，他转过头，对裴茗报以一个明朗的笑，“回家等我。”

【17 完】

很抱歉现在才更新让大家久等了！也谢谢大家的关心，距离完结只剩下三章啦，预计还会有三篇番外不定时更新。

悬念揭晓，之前说过的飞升的契机就是老裴亲自做的水师扇，下一章会提到这把新扇会有什么样的玄机，然后，生辰是私设，之所以选在谷雨左右，是因为这个节气代表了寒潮的离去和气温的回升，以此寄寓两个人的感情中苦难已经过去，接下来会是好结局。晚安啦！